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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
夜，很深。
寒风刺骨，吹在身上让人格外的清醒。
裴尔然抬头望了眼前方发现走错路了，到前面路口突然一个急刹车，拐弯，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车前，他立刻踩了刹车，轮胎和地面的摩擦，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。
顾念没想到自己最近那么衰，惹上官司就算了，最近为了赶稿通宵了几个晚上没有好好吃饭睡觉了，现在饿得她两腿直发软，在家里找吃的才发现家里的冰箱是空的和吃的零食都空了才出门，没想到过个马路居然遭遇“车祸”！
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车子，她双腿更加无力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子朝自己开过来。
裴尔然刚刚急转弯的速度太快，完全没有注意到还会有人出现，他急踩刹车，强光里，他似乎看到一张熟悉的脸，吓得心脏紧缩。
车子停下的那一刻，他也看见车身前的人软绵绵的倒下，因为急刹车的关系，他的身体用力的向前倾又被狠狠地向后摔在座椅上，感觉身体里的器官都开始移位，手心里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。
他双手还握在方向盘上，要死刚才他没有看错的话，那个人应该是——
为了印证自己心里的疑惑，他急忙解开安全带下车，走近一看，呼吸变得急促起来，真的是顾念。
看着她躺在地上，心脏没来由的抽了一下，就连呼吸都伴着淡淡的疼痛，裴尔然急忙检查看人究竟有没有受伤，然后将人抱上车子送去医院。
深夜。
裴尔然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松了一口气，突然觉得好笑，身上没有一点受伤，居然是因为饿得晕倒过去的。
病房里很安静。
他静静的坐在床边坐下，心里如乱麻一般，半响裴尔然的目光变得柔和，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平静，看见顾念眼下淡淡的乌青，是因为没有休息好的关系吗？医生刚刚好像有说她营养不良，她究竟在做什么弄成这样。
顾念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，习惯性的皱了皱眉头，很不喜欢这个味道，她刚要起来的时候，发现裴尔然就坐在旁边，她怔了一下，才想起刚刚的事情，她好像被车子吓得昏了过去，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呢！
习惯了他对自己的视而不见，此刻他就坐在自己床边的椅子上，她竟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无措，就连手脚都开始有些慌乱起来，病房里的沉静让她的心不安起来，她开口想要打破这寂静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隔了一会，她发现裴尔然没有动静，才发现不对劲，撑起身子凑近他才发现，被刘海遮住的眼眸怔紧闭着，似乎睡得很熟，也因为睡着的关系，那双眼睛才不会对自己的出现视而不见，甚至在那双眼睛里会出现对自己的厌恶。
顾念从病床上坐起来，离他的距离更近了些，她伸手就可以碰到他，慢慢的伸出手，最后白皙的手定格在半空中。
如果可以，她希望这可以这样一直下去，这、应该只是一个梦，等他醒来的时候，梦就会散了吧！
近在咫尺的俊颜，遥不可及，她的手久久的停在那里不动，眼眶微红。
顾念轻声说：“我回来了。”她现在只敢在他看不见听不到的地方这么说。
她很想在见面的时候对着扬着笑脸说“我回来了”，只是再次看到他的时候，喉咙好像有被什么东西哽住，就是说不出来，原来她更在意的是，他会希望自己回来吗？
“你知道吗？”她的声音很轻，像是在自言自语更，又像是在对着裴尔然说，“我一直都想把你找回来。”你呢，是不是也跟我一样。
本来在闭目休息的人突然动了一下，顾念吓得缩回自己的手，急忙躺回去，假装还没醒，心脏紧张的蹦蹦直跳，裴尔然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顾念还没有醒，脸上还出现可疑的红潮。
他伸手探了一下，发现她没有发烧啊，怎么脸好像比刚才更红了。
顾念在他的手覆上自己额头的时候，他掌心微凉的温度贴在自己的额头，心紧张到了极点，她好像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，她死死的闭着双眼，浓密的睫毛轻颤着。
他的手一下抽开，很久没有了动静，直到顾念听到门口那里传来响动，好像是出去了，她这才睁开双眼，左右看了下，没有发现人，他这才松了一口气，她一下从床上做起来，然后她怔住了。
他、他怎么还没有走。
顾念一坐起来就发现裴尔然站在门口，合着刚刚的声响是他故意弄出来的，他知道自己装睡，她一时尴尬得不知该如何好。
“醒了！”
他的声音不冷不热的，明明是肯定句，却是想询问她似的，顾念听着心“突”的一跳，他越是这样没有情绪，她越是慌乱，只能慌乱的点头。
裴尔然站在门口那里不动，就这样看着她，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绪。
“那个……”
“我去找医生过来看看。”
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，看着那扇被关上的门，顾念一下瘫了下来，总感觉那扇门“砰”的一声，打在自己的心上。
医生过来给顾念做了检查，问了几个问题，顾念说了下情况，然后医生语重心长的说：“小姑娘，年轻人要爱惜自己的身体，像你这样身体早晚要出毛病的，看把你男朋友给急得。”
“他……”她刚想说些什么，抬头见看见裴尔然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裴尔然一直站在旁边，听到医生这么唇紧紧地抿在一起，他站在旁边，顾念没有办法忽视他的存在，只是胡乱的点头。
“小姑娘。”医生拿下听筒问，“你以前有心律不齐的毛病吗？”怎么心跳好像有点问题呢。
心律不齐？！
顾念被她这么一问的时候，心狠狠的跳了一下，瞄了眼旁边的人摇头说：“没有！”
医生把两个人之间的互动看在眼里，一副了然的表情，说：“那没什么问题了，以后要记得注意身体。”
“恩。”顾念轻声应了一下。
医生走后，病房又恢复了原先的安静，顾念一直低着头，她感觉到头上有一道灼热的视线，裴尔然瞪着她的脑袋，通宵几个晚上，要不要命了。
“起来！”裴尔然的口气不是很好。
顾念茫然的抬头，眼里有着无措。
“怎么？你还打算在这里住一辈子吗？”
他口气里的嘲讽令她心里一阵难受，也听明白她的意思，她急忙下床，脚一沾地就一阵发虚，差点跌坐到地上，裴尔然及时扶住她，皱着眉头不耐的看着她，顾念知道他生气了。
她急忙起来，连着道歉说：“对不起！我、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裴尔然看着她慌乱的样子，眉头皱得更深了，他很不喜欢现在这个低眉顺眼的她。
“怎么回事？！”他的口气缓和了不少。
顾念低着头尴尬的说：“太饿了。”说完不敢抬头看着他，太丢脸了。
听她这么说完，裴尔然深深的忘了她一眼，将她放在病床上说：“先在这里坐着，别乱动！”
十分钟之后，裴尔然再次出现在病房里，手里多了一样东西，他将东西放在桌子上，说：“先吃点东西吧！”
顾念打开发现是一碗清粥，散发出阵阵香气，肚子也在这个时候适宜的响了起来，她也顾不上什么矜持了，先填饱肚子再说，对他说了声：“谢谢！”就开始开动了。
裴尔然没说什么，只是坐在一旁等她，无聊的抽起旁边的一张报纸来看，不时听到她吃东西发出的声音，他忍不出移开报纸看一眼。明明只是一碗简单的清粥，看她那陶醉的表情，好像是在吃着什么山珍海味一样，那么陶醉!
她好像一直都是这样，不管吃东西都喜欢发出声响，不管他说几次，她这个习惯还是没有变，看着她，他唇角不自觉勾起一个很浅的弧度。
顾念吃完之后终于觉得身子没有之前那么虚了，抬头看见裴尔然正专心的看着报纸，正纠结着到底要不要打扰他呢！
在她还在纠结的时候，裴尔然把报纸放下，说：“吃饱了，就回去吧！”
“哦！”顾念点点头。
车子平稳的在行驶着，顾念怎么觉得气氛比在医院里更加凝重了呢，她几次忍不出扭头偷偷瞄一眼旁边的人。
他好像生气了，可是为什么呢！
裴尔然不是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，只是现在暂时不想开口说话，顾念看了半天没有看出什么端倪，转头看向车窗外。
他好像不打算说话，她不知道该说什么，他们要一直这样沉默下去吗？
顾念正望着窗外出神，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在车内响起：“这几天为什么没有来？”
啊！
顾念意识到他在跟自己说话，为什么这么问呢，她一怔一怔的开口问：“你打算要做我的律师了吗？”
她的话一出口她就明显看到裴尔然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沉起来，她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