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零九章 他泼的脏水

楚烟阁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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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心如蛇蝎!

    南月冷不丁看着完颜旻,他说这话什么意思。

    “当日母后和相爷定下的婚书上,原本就是相府嫡女下嫁,可最终却是一个丑八怪的庶女进宫来,朕无论如何也想不通。朕本以为雪儿是真的有病耽搁了,却没想到,早有人存了李代桃僵之心。”

    完颜旻低眉敛目漫不经心地说下这番话,却在话的末尾处,有意无意地把目光落到了南月身上。

    南月脸上写满了惊愕,不解地看着完颜旻。他说这话什么意思。

    南清雪脊背上出了一层凉汗。完颜旻知道,知道她早就不是处子之身,他一直都知道……

    完颜旻抿了一口酒,继续说道:“相爷爱女心切本无可厚非,但为了嫁进宫来不惜毁自己亲姐姐清誉的女人,朕实在不敢留在身边。”

    南月的眼睛越睁越大。

    她仿佛越来越看不懂完颜旻。这个人近日以来所做的每件事都让人无法理解。这种不合常理,绝对不仅仅是要报复她那么简单。

    他的意思,是说大婚前夜有人潜入南清雪房中的事,是她干的。

    南清雪闻言仪态尽失,美丽的丹凤眼里满满燃烧着无法熄灭的恨意,丹红的下嘴唇深深地陷入一排雪白贝齿之下,胸口急速地起伏。

    “居然是你!”南清雪含着一万只刀子的目光朝南月射过去,画得精致的烟熏眉因为过于激动呈现出扭曲的形状。

    “因为嫉妒姐姐的美貌与高贵,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鸠占鹊巢。自以为就此可以飞上枝头做凤凰,却到底改不了奴婢低贱与卑鄙的本性。朕说你蛇蝎心肠,可有错?”

    完颜旻若无其事地侃侃道出,目光浮光掠影地与南月咄咄审视的目光相碰,两人在空中对视了两秒。

    她没有说话,只是石化一般凝视着他,连一句嘴简单的辩解都没有。

    倒是完颜旻率先把目光移开了。这种须臾之间的轻微动作让南月嘴角泛起一丝苍白的笑意,那笑意里含着心灰意冷,含着满满的嘲讽,含着失望与痛楚,和对一个人彻底放弃的冰冷从容。她还是什么也没有说,她在等完颜旻把所有的罪名说完。

    “所以朕立雪妃废皇后不过是还雪儿一个公道,也顺便帮相爷正一正门风。最重要的,是还朕的朗朗乾坤之下被颠倒的黑白。”

    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!”南清雪忽然离席走到南月身边,歇斯底里地问道。

    南月本就心灰意冷,猝不及防之间被南清雪扇了一个响亮的巴掌,长长的指甲印登时排列在白皙的脸容上。一缕散发被扇的偏散下来,顺着那几道红红的印迹趴在脸上。

    南月折回头来,漠然地瞪着南清雪,眼睛里腾腾跃起的火苗昭示着可怜与轻蔑。

    “住手,雪儿。”南傲天威严地喝道,把南月拉到自己身后。

    “爹,你是要她做女儿,还是要我。”

    “你永远都这么任性,永远都这么不冷静,哪里像是我南傲天的女儿。”南傲天不轻不重地责备南清雪,伸出一只手来,神色严肃,阻挡着南清雪接触到南月。

    “爹……”南清雪痴痴地叫着,眼神钉在南傲天身后的南月身上。先是她皇后的位置,再是她的父亲,她在乎的东西,已经要被这个出身长相都不如她的“妹妹”抢得一干二净了。

    南月没有注意到南清雪落在她身上那种不共戴天的敌意,她此时仿佛什么也听不到,什么也看不到,满脑子都是大婚当日的场景。每一个细节在脑海里一一闪过,任何的蛛丝马迹也没有错过。

    有事情不对,从一开始就不对。

    南月抬起眼睛,若有所思地又看了看完颜旻。

    她鹰一样审视着她:“皇上说我派人潜入长姐房中,证据呢。”

    南月从南傲天身后走出来,绕过了气得浑身颤抖的南清雪,一步一步踱到了完颜旻面前:“大婚的时候,皇上可还在病着,难道当时的皇上,以五岁的心智,就能知道是我在谋篇布局,设计姐姐了吗?”

    她倒是要看看,完颜旻是否连自己的戏码也要戳破。

    “朕自然不是那个时候就知道。朕若是早知道,绝对不会让你在宫里兴风作浪这么长时间。只不过,不巧,朕前几日在雪儿房间里,看到了你曾经使用过的黑色面巾。朕心有疑惑,派御风去查明。才知道大婚前夜,你根本不在府里,而是在西市,和几个小喽啰在一起鬼混。但是据南府的下人说,南四小姐当天可是足未出户。”

    南清雪猛地想起自己昏倒之前是扯下了那人的一层面巾。可是那面巾下还有一层面具,她始终没认出其人身份,难不成,是南月指使。

    难道,破了她处子之身的,竟然是西市的毛贼。

    此番屈辱……南月!南清雪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。

    完颜旻淡淡地扫视着南月,若无其事地说道:“明明不在府中,却如此精心地让所有人相信你在。你图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只是出趟门而已,有必要跟府里所有人通报一声吗?”

    “说得好。相府的小姐要出趟门,本来是光天化日的事情,何必要掩人耳目,欺瞒全府上下。想必,你当晚在哪里,连相爷都被蒙在鼓里吧。”

    完颜旻态度冷漠,咄咄逼人。

    南傲天也回忆起南月当时见他时不大自然的态度,他的神情仿佛在思索。

    南月忽然冷笑一声:“呵,长姐一直对外宣称是因病不能下嫁。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,长姐是因为受辱才让我代嫁,可是这件事,皇上看来是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。”

    “朕初立雪妃,确实是意外。可是朕无意间见到那张面纱,弄清楚这一切之后,才觉得一切都是天意。真正的后宫之主在阴差阴错之间又回到了朕的身边。而背后的魑魅魍魉,还是要被打回原形。朕不在乎雪儿经历过什么,朕只在乎,谁才应该是真正的皇后。”

    完颜旻步步紧逼,南月觉得第一次在人前被羞辱得这么体无完肤,丢盔卸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