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神秘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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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醒來,再度映入眼帘的是宫人的满面喜色。

    “娘娘醒了!”

    一个惊喜的声音从耳边掠过,璟萱疲惫地睁开了双目,只见这个亮堂的屋子里站满了丫鬟和内监,闫染正蹲在自己的耳边。

    “娘娘!”闫染一脸惊喜地握住了璟萱的手,旋即吩咐道,“快去把皇子抱來!另外去派几个人去告诉皇上,娘娘醒了,还有庄嫔小主,宸夫人别忘了叫她们安心。”

    璟萱悠悠转醒,便听见了这句话,脑中还是一片混沌,疲惫之意再次袭來,她不禁轻声道,“闫染,本宫想休息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娘娘,皇上已经担心了好些日子了,这几天夜夜都守在您的床边,很晚才睡去,白天里也是心神不宁的……娘娘至少还是见见皇上吧。”闫染劝道。

    璟萱微微颌首,心中五味繁杂,他会对自己这么上心?是为了皇子吧?她凄苦地笑了笑。

    不多时,闫染就扶着璟萱坐起了身子,又端來了茶水,“娘娘睡了许久,许久沒有吃东西了,还是喝些水的好,一会儿奴婢再去为娘娘准备餐饮饭食。”

    璟萱接过了那杯茶,不禁道,“本宫睡了多久了?”

    “诞下皇子之后,娘娘已经睡了半个月了……”

    半个月!

    璟萱一脸震惊地瞅向了闫染,这怎么可能?

    闫染面无表情,坚定诚恳的目光仿佛是在冲着璟萱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陷入了沉思,璟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,具体哪里又说不上來,只不过,自己睡了这么久,总不能还当做是正常吧?

    “娘娘也许就是产后虚脱,身子过于虚弱了。”闫染微微阖目,像是在有意打消璟萱的狐疑。

    睡了这么久,自己还能醒來,还真是万幸呵。

    “皇上驾到!”

    这声之后便是,“皇上!皇上!您慢点!娘娘就在屋里!您不用着急!”文若海焦急又无奈的声音传來。

    只见一个人极速朝着自己奔來,那个人俊朗依旧,只不过眼下多了一圈乌青之色,脸上的疲惫之意甚浓。

    自己的手忽然被紧紧地抓住,“婧彤!”

    璟萱吃惊对上了那双满是惊喜的眸子,微微垂首道,“臣妾给皇上请安!臣妾不能给皇上行礼实在是有罪!”

    永煌的手稍稍松了松,眼中的那抹热情也减退了不少,正色道,“无妨,颐妃诞下皇子有功,朕不会计较这些细节。”

    璟萱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意,“多谢皇上!”

    永煌心头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扎了一下,不禁遣走了屋内的下人,对着璟萱道,“为何要跟朕如此疏远?朕承诺给你的,已经做得差不多了,这些日子,朕一直过來看你,若是你去了……朕都不知道朕该如何……”

    一阵恍惚,对上永煌那迷离又深情的双眸,璟萱竟有了瞬间的失神。

    “皇上言重了,臣妾不过是产后虚脱,睡得时间长了些,皇上就如此忧心,将国家大事置于何地?”璟萱不禁蹙眉,“臣妾方才的冷淡,也是不想皇上对臣妾太过费心,何况,臣妾已经诞下了皇子,恐怕这后宫……又不得安宁了……”

    永煌心领神会,心头竟漾过了些许无奈和气恼,“你是朕的女人!朕说是如何就是如何,朕想如何待你是朕的决定……”

    说着,他自己也停下了言语,眼中闪过了无奈。

    璟萱轻抚着永煌的面庞,轻笑道,“这便是皇上任性了……”

    永煌一把握住了璟萱的素手,道,“朕只是想护着你,从未想过,这件事也是这么难。朕一定会让你再也不受后宫的委屈……”

    错愕之间,璟萱看着那双深情的眸子,不知所措,光影交错,一如多年之前,二人还是年少,他对她的深情表白。如今,身份都不一样了,话虽一样,可是,意义能够相同么?

    璟萱不禁笑道,“皇上又任性了,不让臣妾受到后宫的委屈,莫不是皇上要解散六宫?那天下人岂不是把臣妾当做是悍妒无知的妇人了?”

    永煌看着璟萱这副不以为意的样子,仿佛自己说出的全部都只是一个玩笑那样简单,心中暗暗郁闷,自己一个皇帝,连这点主儿都做不了也实在是憋屈。

    沉默了半晌,永煌定定地看着璟萱道,“朕想让你为后……”

    窗户呷了一个小缝,春寒料峭的时节,冷风就这么吹來,带來了这句话,璟萱错愕,难以置信地看向了永煌。

    “即便是,现下,朕还无法直接立你为后,待來日,朕将太子过继到你的名下,再在朝中寻个可靠的大臣做你的义父,一切都可以名正言顺了……不必忧心,这一切,朕都会处理妥当。”

    片刻的错愕之后,璟萱回过神道,“皇上……臣妾不配……”

    忽而,永煌深情地揽过了璟萱,深叹了一口气,“朕……曾经失去过一个很重要的人,对她的承诺也沒有实现……朕不能再失信,朕都未曾失信于天下,失信于女子,这算是什么?”

    “皇上是君子,定不会失信于臣妾。”璟萱违心地附和道,“只不过,臣妾实在害怕,臣妾不是怕皇上不许,而是臣妾不配……反而折了臣妾的福寿……”

    永煌默不作声了半晌才笑道,“真是傻话,你都为朕诞下了皇子,还有何不配?朕会让你享尽天下荣华的!”

    如若,这荣华便是一切,为何世间还有那么多珍贵的求而不得呢?

    仿佛是为了让璟萱宽心,永煌还送了许多的珍奇异玩和绸缎银两,左不过都是些抬高妃嫔的身份地位的东西。

    璟萱只是瞅了两眼那些个玩意儿,便叫人收进库房了。

    不知是累了许久,还是怎么回事,耳边总是响着一些莫名的话语,似是下人的窃窃私语,又仿佛是幻觉。

    璟萱歇在床上几个时辰,翻來覆去地睡不着,终究还是叫了闫染來,已是傍晚。

    “娘娘……”

    璟萱四下打量了一下,看到门窗紧闭,外面的下人行色匆匆,不禁脱口问道,“本宫睡了半个月,这究竟是怎么了?是发生了何事么?”

    闫染目光躲闪,似是在隐瞒什么。

    璟萱定定地瞧着闫染,“不用隐瞒什么了,说吧,便是你不说,那些风言风语也会传到本宫耳中。”

    闫染这才叹了口气,“其实也不是奴婢有意隐瞒什么,只不过是娘娘身体未愈,奴婢一时不敢说些什么。”

    一个恐怖的光影从璟萱脑海中闪过,一双幽怨的眼睛闪过,那眼睛的瞳孔竟然如雪一般白,蓬头垢面,似人似鬼,非人非鬼!

    “娘娘,看來您仍旧不适合來听这些个风言风语。”闫染敏锐地捕捉到了璟萱眼中掠过的那一抹恐惧。

    璟萱咬了咬牙道,“别说本宫也死过,也扮过鬼怪,就是沒有,见也见多了,说罢,无妨。”

    闫染这才附上了璟萱的耳,将最近的事情娓娓道來。

    “你们这群废物!”一声嘶吼伴随着一个茶盏噼啪碎裂。

    一屋子的人都跪倒在了太子面前道,“太子殿下息怒!”

    玄胜铁青着脸对着一屋子的下人发怒,“孤说的事情,你们一件都沒办到,竟然还任着旁人将那个女人放出來,她现下人呢?在哪儿呢?”

    忽而,一个步态稳重的人缓缓踱入了殿中,太子神色骤变,道,“你们都先下去吧!”

    “太子殿下!”只见那人行了个礼。

    玄胜的目光逐渐凝重,道,“起來吧,你我二人就不必拘礼了。”

    “太子殿下,根据奴才这些日子的打探,倒是对皇宫内部的势力越发忌惮了起來。”

    玄胜双眉紧蹙,一脸的不耐烦,“有何好忌惮?除了皇阿玛那里的人,还有什么人么?最厉害的西宫还有孤的额娘都已经逝去,两个家族也俨然落败,还有谁呢?”

    只见來人一声不吭。

    “你倒是说啊,阿四……”

    “奴才还未弄清,这宫中仿佛还有两三股势力纠缠,不知是哪一股放出了那个女人……”

    玄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,不禁道,“若只是这样,倒也还好,只不过,你连那个女人都沒找到,实在是出乎了孤的意料。”

    满含讥诮意味,不满之情也跃然在了太子脸上。

    “太子殿下,奴才已经尽力了,只不过那人仿佛是被什么人藏了起來。”阿四半跪在了地上,“宫中的情势已经不同从前,奴才自叹才能不够,难当大任!”

    玄胜冷笑了一声,“你不用跟孤说这些,不必妄自菲薄!”

    阿四深深地颌首,不禁道,“太子殿下莫怪罪!眼下许多事情都不是你我能够控制的了,何况,皇上也……太子殿下如今被困在这里就不要再去惦念那个女人了,她若是死了,对太子而言也不失为一桩好事。”

    “啪!”

    玄胜的脸色顿时扭曲了起來,狠狠地拍了下桌面,“你当真是放肆!”

    “奴才说的可是实情啊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若是沒死而是落到了旁的人手中呢?难不成还要孤亲自下手杀了她么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