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祭天之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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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皇上!不可!”皇后率先起身蹙眉道,“如今宫内宫外都乱作一团,怎好再进行这种劳民伤财祭天之行?”

    众妃微微屏息,坐一旁,静静地瞧着殿内这一境况。

    “那皇后以为该是如何?”永煌略微不耐烦地瞥了皇后一眼,冷然道,“当初不是皇后跟朕说这宫中妖孽横行,需要大兴法事吗?”

    “可是皇上……这太庙法师都是千挑万选出来,定能镇压宫中鬼怪,不必去祭天啊!”皇后劝道。

    “若是法师济事,朕何须请道士来宫中?又为何这宫中闹鬼传言屡禁不止?是谁给那些奴才们胆子去传那些鬼神之事?皇后作为后宫之主该当何罪?!”永煌一连串发问让皇后顿时无从应付,永煌脸上氤氲着怒气,让众妃噤若寒蝉。

    眼见皇后就要跪下认错,璟萱款款起身道,“皇上,皇后娘娘所说不无道理,这宫中纷乱也不是靠着祭天就能平息,再者,丢下这宫中纷乱格局去祭天,确不妥。”说完,璟萱便立了一旁。

    永煌冷冷地扫了一眼璟萱,略带责备道,“朕自有分寸!你先坐吧!”

    妃嫔人人皆知永煌怒意四起也不敢多言,只见那些花枝招展宫嫔一一坐原处,不发一言。

    冷场了半晌,才听见宸贵妃小心翼翼道,“皇上,且不说这宫中内外纷乱是个问题,这银两也需要考虑啊。今年合该是皇上选妹妹一年了,皇后娘娘正筹备着,已经花去了不少银两了。”

    妹妹?

    众妃闻得此言,脸色不一,多少都显出了几分醋意,这宫嫔普遍年近三十了,风华已逝,哪里敌得过年轻貌美女子?何况,她们本就不得君心,再来几个人,恐怕她们就真只能独守空房,老死宫中了。

    “今年选秀?”永煌疑惑地反问了句,这些事儿他从来不会上心。

    “正是!”皇后微微颌首,“今年要为皇上择选妃嫔,只怕要花不少代价,还有近年灾难频发,都需要不少银两,如若皇上坚持去祭天,只怕会国库吃紧,后宫紧紧巴巴,也就罢了,众姐妹皆是贤德懂事之人,可是这民议……”

    民议!

    璟萱冷笑,作为一个贤德皇帝,没有人会不意这个,皇后真绝!为了拦着皇上出宫什么招都使了。虽然自己也不希望皇上出宫,但是她还是很惊讶,皇后会如此忌讳自己。

    “这鬼神之事嘛!信则有,不信则无,流言纷扰也会随着时间逐渐消失。再者,皇后娘娘宽仁,一直不忍心对那些传播流言者动用重刑,宫人难免意识不到自己恶行。”吴烟岚抿了口碧螺春道,她闲闲地摆弄着内务府制护甲,拢了拢鬓角,她打扮很是娇俏,眉眼间媚色现,“臣妾以为,动用些刑罚就会好。不必费力去祭天。”

    这话语中毒辣狠心之色毕现,众妃不禁看向吴烟岚,又看了看皇上,发觉永煌脸色竟没有想像中那样阴沉,似乎还流露出了几分赞许之色。

    “皇上,这宫中是否有不干净东西都未曾可知啊!您想想,这么多宫人冒着掉脑袋危险传来传去,如若没有,那……那个皇子该如何解释?皇上,臣妾日夜忧心害怕,实难以入眠。”周才人忽然跪倒地,带着哭腔道,她用丝巾掩着口鼻,一副楚楚可怜样子。

    璟萱不屑地瞄了她一眼,只听见永煌淡淡道,“若是你嫌这宫中不干净,大可滚出宫去!朕准你为庶人便是!”

    周才人惊骇,赶忙磕了几个响头道,“皇上,臣妾不敢!臣妾不敢!臣妾是忧心您龙体啊,这些个害人东西……”

    “糊涂东西!”皇后狠狠地斥责了句,“还不些住口?!什么害人东西?!”

    周才人这才捂着口坐到了一旁,再不发言。她身旁几位妃嫔纷纷投来了鄙夷目光,毫不理会她嘤嘤哭泣。

    “周才人生性胆小,只怕当日瞧见二皇子就已经骇破了胆,这口中若是不小心流露出了什么也实属寻常。诸位姐妹也无需见怪了。”吴烟岚笑道。话中之意甚明,周才人立马恐惧地再次跪倒地就要辩解。

    永煌不耐烦道,“你好好坐着便是!不用多说了!”

    话已至此,周才人才讪讪地坐下,不敢多说一句话。

    “祭天一事,朕只是知会你们一声,并非征询任何见解,你们若是觉得不合适,就少用些宫中银两,就当为大燕出力了!”永煌掷地有声,不容置喙,“此番祭天之事,朕也不想诸多人参与,皇后跟着朕去即可!余下妃嫔早日回宫去吧,毕竟这行宫之中开销确是大。另外削减诸妃份例事情就由宸贵妃和肃妃去安排吧。朕长日不见女子也花费不了那么多银两,一切,你们都看着办吧。”

    说罢,永煌便阔步离开了大殿,留下了一众宫嫔。

    皇后沮丧地靠宝座之上,抚额,蹙眉,一脸愁容,就听见吴烟岚笑道,“如此甚好,众姐妹都可以歇歇了。”

    “天色不早了,皇后娘娘需要休息,就请诸位小主先行回宫吧!”皇后身边一位掌事宫女福了一福道。

    众妃得见今日之事多少都有些不悦,闻得此言,恨不得立即散去,再不踏入这宫殿。

    皇后似是无力地用手点了点吴烟岚道,“你留下!”

    几位妃嫔好奇地回头看了几眼,不多时,也就都散去了。

    只见宝座之上皇后依旧是如常雍容打扮,厚厚脂粉,大气华贵珠宝,只是那颓丧神情让她稍显落魄,她见众妃散去,不禁自嘲地一笑,“皇上还是要去边疆,皇上还是放不下‘她’。如若‘她’回来,本宫位置又要往哪儿摆?”

    “皇后娘娘,这边疆之途甚为凶险,您可千万不能让皇上再去了!”吴烟岚道。

    “本宫何尝不知?可是皇上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……他一直都是这样性子,本宫拦也拦不住,这些日子偏又是安婧彤那样得宠,他才不会打消去往边疆念头。”皇后无奈地叹了口气,“本宫以为‘她’进不了王府,入不了宫就好,没想到‘她’还有这般魅力……真是本宫小觑‘她’了。”

    瞧见那无力笑,吴烟岚微微一怔。

    “皇上有多久没去你那儿了?”皇后忽然将问题指向了吴烟岚,“半个月?还是久?本宫见不得这宫中一枝独秀……本宫提拔你,就是对你含了指望。你可不能辜负……”

    吴烟岚嘴角吊起了个意味不明笑容,“皇后娘娘,您以为如今还是分宠问题吗?再得宠女子都劝不了皇上了。皇上执意如此,只因为他需要不再是一个替身了。一个影子了。”

    皇后微微阖目,双眉紧蹙,似是不想再听见这个事实,不由得狠狠打断了吴烟岚话,“既然如此,你就该明白,‘她’一旦回来,你就毫无价值了。到时候你日子,不会比从前好过……”

    冷冷话语带着隐隐威胁,吴烟岚先是一愣,旋即笑道,“‘她’一回来,后妃谁不是如此?!连皇后娘娘都逃不过这个劫吧?”

    “本宫是皇后,是母仪天下皇后,本宫能有什么劫?倒是你们,该为自己好好想想了。”说着,皇后便起了身,扶着身旁丫鬟手,就准备离开。

    忽然,只听见吴烟岚道,“皇后娘娘!臣妾有一法可以了却帝后共同心愿,无需伤帝后和气。”

    皇后偏过头,笑意渐深了起来,“哦?真有两全其美法儿?本宫就听你一言。”

    此刻,璟萱疲累地坐了内殿床边,只听见柜子不断地开合着,婉菊拿了一堆衣物小声道,“娘娘,这些要带吗?”

    璟萱瞄了一眼那些华美湘绣衣裙,无力地摆了摆手道,“此次出行,皇上意思是让我扮作一个侍女,侍女怎么会穿得这么好,用几套你衣服就好。”

    婉菊这才唯唯诺诺地收起了那些。

    “记着,皇上出行前几日就会宣布我染了顽疾,不能同人接触,你作为我侍女自然应该陪伴我身侧。这次悄然离宫,你一定要打点好这宫里上上下下,本宫就不带着你出去了,否则会遭人怀疑。”璟萱嘱咐道。

    婉菊动作稍稍凝滞了下,不安心道,“可是……娘娘……这样话,就没自己人您身边真可以吗?”

    璟萱忖了忖,“放心吧,这次皇上安排了秋境我身边。”

    “就是上次那个女官?”婉菊惊讶地捂住了口,“可是她……她一看就是不好接触人啊,娘娘这……”

    璟萱摆了摆手,“无妨,此次,我也不打算做什么,就听从皇上指令便是。再者,这秋境也不会害我……她不是任何妃嫔人,我想我可以放心。”

    “这边疆之途气候莫测,皇上还是随身跟着太医或者医女为妙!”婉菊一笑。

    璟萱微微颌首,会意道,“如此甚好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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